第1219章 南宫冥·微妙的情愫(5)

梵花入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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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满载而归。

    超大的超市购物袋一共2个,每个都大的离谱,经过一楼的商场,见米小白盯着甜品店的宣传画瞟了好几眼,南宫冥猜到了她的心中所想,又主动给她买了一些甜点和其他零食,四五个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南宫冥准备一手拎了,见米小白提着两个小的,伸过手:“给我吧。”

    “我们没开车子,这么拎回去太累了,我提着这些吧。”米小白推辞着,南宫冥发现她的脸有一种微妙的泛红。

    “给我。”南宫冥命令道,“虽然你是俘虏,但我南宫冥还不至于虐待一个孕妇。”

    米小白将袋子递给南宫冥,小声抗议道:“怎么这样想啊,只是两个人分担会容易一些,这是人之常情,你却要上升到俘虏和虐待的问题。”

    南宫冥忽然觉得心头有什么划过,就像羽毛的触感,非常轻,非常为妙。

    分担吗?

    分担是什么意思?分担是指在遇到不好的事情时,大家一起面对,一起躲避,一起解决。

    这么多年,混黑道的他,看惯的最多的就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他见过亲兄弟为了活命而互相出卖的,见过夫妻为了同一目的而互相谋杀的,也见过父子为了利益而反目成仇,比如他。

    那个把他当做狗和工具,却将他从流浪的贫民窟里解救出来,并给了他崭新人生的养父,他还记得,他用刀刺向他时,他血液的味道。

    他不死,他永远只是他的走狗,他不死,他永远扩大不了自己的势力,他不死,他永远走不出他的魔爪。

    他还记得,他密谋和其他养子一起杀死养父的时候,那些人或胆小,或害怕或愤怒,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分担这种压力,他只能独自做好万全准备,冒着孤注一掷的危险,密谋着,策划着,准备一击制胜。

    很多人说他杀人不眨眼,杀死养父的手段狠辣而没有任何感情,他们却不知道,他第一次谋杀失败,面对事情败露时他的恐慌和无助。

    有个知道消息的养子,他当初与之一起商量计谋的“兄弟”告密了。

    养父让他第二天回总部。

    那一天晚上,南宫冥像个孩子一样躲在酒店的房间里哭了,他惊恐至极,他知道明天回养父那里意味着什么。

    从十几岁加入黑道开始,他流过多少血,痛过多少,他都没有哭过,他觉得真正的男人是可以流血但不可以流泪的,但他脑袋里会忍不住想起那些被养父活活折磨死的人,他们面对死亡时的那种痛苦,他害怕,虽然他一直喊着“赔上性命也要得到权势”,但是当他真的面对这一天,他竟然懦弱到只剩下了惊恐,像个扭捏懦弱的小女孩儿,躲在房间里哭泣,他甚至后悔自己那么轻易的决定背叛养父。

    可是,没有人安慰他,没有人告诉他这么做是对的,没有人替他分担,没有人给与他力量和鼓励。在这世上,他踽踽独行,没有人在意他的烂命一条。

    天将明,南宫冥擦干眼泪,换好一身整洁的衣衫,站在镜子面前。

    即使昨晚流过那么多眼泪,天亮之后,他依然是一方头目!如果他垮了,他的手下们将直接面临灭顶之灾。别说获得权势,他的尸体天黑之前就会被钉在某个大桥的桥洞下!

    这份“背叛”的负担,他必须用自己的脊梁硬扛起来!扛不起来也要扛!他不能让他的手下感觉到他的懦弱和惶恐!这不是义气,而是用人之道!

    大约是他的表现太过镇定,太过硬气,太过孤注一掷,在经过几天的对质和拷打后,养父奇迹般的相信了他,而判定了那个“兄弟”的污蔑,他得到了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后来的事情便成了家喻户晓的“毫不留情的杀死养父”的事件,距离上次被拷打,仅仅一个月,因为南宫冥知道他的养父生性多疑,即使放过他一次,也不可能再相信他,而他,必须冒险!

    还好,他赌赢了。

    南宫冥还记得杀死养父的那天,他是用一个古董铜器砸向养父的,而这个青铜器,是他送给养父的生日礼物。

    因为进入养父住所不允许带任何武器,甚至连打火机和领带、腰带这样的东西都不准带,所以他为谋杀养父,特意准备了这个青铜器,所以,这个青铜的重量、手感和所有的一切他都了解的分毫不差,他要做的是继续自己全身的力量,用这一把“武器”挥向养父,而这一次袭击必须让养父瞬间失去发出声音的力量和时间,否则死的就是他。

    那一刻他以为他会紧张,但是他冷静的可怕。

    那个老男人头部受到重击,身子趔趄一下,还没有来得及摇晃,他直接捂住他的嘴扭断了他的脖子,然后他急忙拿出这个老男人身上随身携带的尖刀,一次一次扎向他的心脏。

    后来他的手下们进来了,养父早就死透了,他却还是拿起手枪将他打成了马蜂窝,之后他又将他碎尸万段,用大火焚烧殆尽。

    很多人说他恨他的养父,说他没有人性,而其实大家不知道,他只是太害怕他的养父,他怕他复活,他怕他有任何还能活下去的可能。

    之后,他解决掉那些“兄弟”,独揽大权,独登宝座,走上了“黑帝”之路,这世上他再也不需要伙伴,不需要帮助,因为他明白,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而已。

    他们将他形容的像魔鬼般冷酷可怕,但也许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永远没有人知道,已经成年且杀人如麻的他,却在某一个夜里,在某一个酒店的角落里,哭的像个孩子。

    南宫冥瞟了一眼跟在身侧的米小白,当年他渴望了无数次的“分担”,没想到,在他南宫冥历经生死几十年,第一次对他说“分担”两个字的,竟是个又蠢又固执有软弱的小丫头。

    如此简单,又如此随意,又说的如此“人之常情”。

    “拿着这个小的吧。”南宫冥表情淡漠的把最小的一个给了米小白,米小白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