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会是谁呢?

玖拾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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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公公看着永寿长公主气急的模样,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四殿下殁了,皇上伤心不已,让御林军“押送”长公主。

    这么多人候在这里,长公主不情愿也得情愿。

    干耗着,徐公公不在乎浪费这么些时间,只是,最后吃亏的就是长公主了。

    若是可以,徐公公也不想上那些粗暴手段。

    拉拉扯扯的,实在没意思。

    于是,徐公公又道:“琥儿公子是从沈家宅子里被抱回来的,圆脸,眼睛挺大,人也乖巧。

    太医给他开了方子,让吃药也不嫌苦。

    小的给他擦了身子换衣裳,后腰处有个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永寿长公主岂会听不懂徐公公的意思。

    徐公公明明白白在告诉她,琥儿确实被抱回了宫里,不是信口开河唬人的。

    “够了!”长公主打断了徐公公的话,“够了……”

    徐公公笑了笑,没有再提琥儿:“殿下,小的奉旨办事,您别为难小的,这就下山进京吧。”

    永寿长公主一把褪下手腕上的白玉镯子,朝徐公公狠狠砸去:“滚出去!”

    徐公公没有躲,镯子在他脚边炸开,他面不改色与孟嬷嬷等人道:“伺候长公主更衣。”

    说完,掸了掸衣摆,转身出去。

    孟嬷嬷看向长公主,欲言又止。

    永寿长公主亦知眼下局面,冲孟嬷嬷点了点头。

    哪怕是全盘皆输,也得体面风光。

    比起这般病容被御林军带进皇城,她宁愿打扮得光鲜亮丽。

    只是,大抵是心力交瘁,头痛病折腾下,哪怕抹了再多脂粉,镜中人依旧憔悴。

    长公主看了会儿镜中容颜,苦笑一声,由两位嬷嬷搀扶着,出了屋子。

    她昂首挺胸着走向徐公公。

    正要说什么,皖阳郡主亦走了出来:“我也要去。”

    这么好看的热闹,她怎么能不去看呢?

    永寿长公主看也不看皖阳,与徐公公道:“给她另备辆车。”

    大事妥了,徐公公不会在这些小细节上为难长公主,自是应下。

    皖阳还要说什么,永寿一句不听,直接登上了马车,垂下了帘子。

    车驾离开静慈庵,下了西山,进京城,入了皇宫。

    停稳之后,徐公公请长公主下车往御书房。

    皖阳也想跟上来,几个粗壮嬷嬷拦了她。

    “狗奴才!”皖阳郡主骂道,“让开!”

    一马脸嬷嬷冷哼道:“呦,还当自个儿金枝玉叶呢?徐公公客气,我们这些狗奴才可不懂客气,老实些,细皮嫩肉的,吃亏了不值当。”

    皖阳郡主气得浑身发抖。

    变故再多,除了在母亲跟前,她哪里吃过这种亏?

    即便是先前被算计落了下风,无论是温宴还是黄嬷嬷、亦或是定安侯府其他人,也不是这种路数的。

    她扬手要打过去,被马脸嬷嬷一把架住,反手在她腰上一阵猛掐,痛得皖阳想尖叫,又被另一嬷嬷捂住了嘴。

    疼痛让皖阳泪水滚滚而出。

    热闹没看到,反倒被这群老婆子教训了。

    让她得了机会,她一定要扒了她们的皮!

    御书房里,永寿长公主并不知道皖阳郡主遇上了什么。

    当然,她即便知道,也不会心疼。

    若不是皖阳,今日绝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恨只恨,当年生下那个讨债鬼时,没有直接掐死!

    永寿长公主扶着胀痛的脑袋,直接问道:“琥儿呢?”

    “在偏殿,”皇上道,“朕尽然不知道,沈家还藏了这么一手。”

    永寿长公主哼了一声。

    皇上偏过头,交代了吴公公一声,示意其他伺候的人退出去。

    “这孩子找回来没有几年吧?”皇上问,“他父亲呢?朕的十弟早亡,留下来的儿子也早亡了?难为你们能把孙子找出来。”

    永寿眼皮子都没有抬,显然是不想答。

    皇上并没有纠结这个答案。

    在等徐公公去“请”永寿的这段时间里,他一个人坐在这儿,想了很久,很多事情大抵心里都有数了,永寿答了,也就是一层印证,不答,也无所谓。

    “沈临他们也就算了,”皇上缓缓道,“朕只是不明白你,你为何如此固执?真想垂帘听政?”

    永寿皱眉。

    皇上又道:“不,你对垂帘听政没有那么多的兴趣,比起在这里困于一叠又一叠的奏章,你更喜欢骑马射箭饮酒玩乐。”

    这么一说,永寿倒是笑了笑。

    她确实喜欢。

    逍遥自在,谁不喜欢呢?

    “朕从不管你玩乐,”皇上道,“即便今儿坐在龙椅上的是你那两个同胞兄长之一,他们能给你的,与朕给你的,能多什么?永寿,沈家荒唐,你又何必呢?”

    永寿攥紧了拳头。

    她知道,皇上这些话,全属攻心。

    又或者是,这人好面子久了,久到要杀她时,都还得说几句场面话。

    明明这里根本没有看场面的人。

    永寿抬起了眼帘:“皇兄,你我之间,就歇了这戏码吧。”

    皇上的眉头微微一蹙,然后,又松开。

    “行,速战速决,”皇上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直接发问,“晟儿的毒,是你们下的?”

    永寿长公主咬着唇,犹豫着是不是要答。

    这盘棋走到现在,只有死路一条,中盘认输,少些麻烦而已,再拼杀下去,想来也无法……

    等等……

    一个念头从永寿长公主脑海里一闪而过。

    事情不对。

    皖阳以为,琥儿是她的儿子,亦是如此告诉朱钰的。

    朱钰把琥儿劫回京城,虽然昨夜之事,孟嬷嬷只从御林军那儿偷听了几句,并不知道全貌,但显然,宫里都认为,琥儿是朱逸的孙儿……

    永寿长公主忍着头痛,故意道:“钰儿知道得还挺多,他都说了些什么?”

    皇上听她提及朱钰,眸色更加深沉。

    长公主却是在短短时间里,有了计较。

    一定有人,比朱钰更早发现了琥儿的存在。

    那人知道琥儿身份、住所,甚至,知道朱钰绑了琥儿,这也是唐云翳围杀朱钰时,增援会这么快赶到的原因。

    从始至终,他们所有人,都是对方棋盘里的棋子。

    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