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离开他。

LittleSweetie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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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的几天,齐煊每天都会来。咬破腺体注入信息素后,很快就会离开。

    两人的对话大多也干巴巴的。在每说一句话之前,逐字逐句地斟酌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件无可避免的事。这样讲出来的话,总会是生硬而刻板的。

    “……病人术后恢复得很好,给我送了锦旗。”

    “……挺好的。”

    “嗯。”

    “刚才洛曦川打电话说,他要开演唱会了。他希望你和我可以去看。”

    “哦。”

    只有与他们无关的事,才能聊得下去。他们两个人的事仿佛是不能碰的禁忌。

    期结束的那天,齐煊与往常一样咬破了阮宵的腺体,不过却趁阮宵喘息时突然捉住了他的手腕。这是三天前醉酒以来,他第一次表现得强硬。

    齐煊抓着阮宵的手腕,既没有说话,也不肯松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给我一点时间。”

    一点时间?做什么呢?阮宵不知道。失落积累得太多,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计较什么,只是觉得很疲惫了。就好像是使用了太久的打火机,点不燃了。他们已经纠缠了太长时间。

    正如阮宵之前说的,在这次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联络。不过阮宵却经常在电视和报纸上看到齐煊的消息。齐煊在电视镜头前侃侃而谈,报纸新媒体上也记录下了他的大段采访。他为父亲助选,也为omega争取权益。在受到了拥护的同时,也有许多不同的声音。反对派认为,在社会资源有限的情况下,alpha显然更具竞争力。培养一个高精尖人才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及财力,在这样的投入下,alpha则会给社会带来更多有效回馈。保守派认为,人类应该尊重传统,更应该尊重体质差异,不该强行改变。Omega胜在其与生俱来的生育能力,应顺应自然。

    在一次直播访谈中,主持人读了几条犀利的评论,然后又问齐煊对此的看法。

    “在许多人眼中,omega像是美丽的金丝雀。既然这样美丽,又为什么要折断他们的翅膀?他们可以飞,也可以飞得很高很美。仅凭借先天条件决定能够到达的高度,是有些片面的。正如alpha不是我的全部,omega也同样不能代表这一群体中每一个人的全部。”

    齐煊的笑容恰到好处,声音清朗而诚挚。他不是站在政客一方的角度上批判不同意见,从而体现自己技高一筹。他更像是一个真诚无害,徐徐讲述自己看法的年轻人。

    “齐煊牛X!我支持你!”

    观众席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高呼,众人顿时哄堂大笑。齐煊也笑了,连声道谢。

    他一如既往地受人欢迎,被人簇拥,也很会讨人喜欢。就像他也最知道怎样讨阮宵开心,朝阮宵撒一撒娇,再像小狗一样蹭一蹭,说一些好听的话,阮宵的心就软了。

    凌峰虽然是一个有些八卦的男人,虽不会明目张胆地探听,却非常精通旁敲侧击,等当事人良心发现,主动交代。在阮宵“感冒”后回事务所工作的第一天,凌峰就用八卦之眼锁定他,然后再趁着聊天时,转弯转得出其不意。一会儿一句,“哦对了,他的声音很好听,乍一听,还有些耳熟。”一会儿又是一句,“什么时候结婚?我会给你包红包的。”阮宵的嘴巴严实,擅长以不变应万变,愣是没吐露一个字。后来还是凌峰猛然惊醒:“阮律!你为什么骗我你和齐煊不熟?!我琢磨了这么些天,到底为什么觉得他的声音耳熟,今天我看到齐煊的采访可算是想起来了……可不就是齐煊吗?他管你叫宵宵,接了你的电话,你们还不熟?”

    或许齐煊成为了社会大众眼中的熟人,可与阮宵却是真正地断了联系。

    直到一个半月后。

    冬季的白昼变得很短,往往阮宵下班时,外面的世界就已经湮没在夜色中。冬季的白昼也是朦胧而慵懒的,不像夏季那般鲜亮浓烈。冬天的太阳暖洋洋的,风也轻,像是太阳伸了一个懒腰,再打了一个哈欠。阮宵外出见委托人时,迎面吹着冬日的小风,接到了洛曦川的电话。

    “宵儿,我把演唱会的票寄给你了哦!位置可是vip中的vip中的vip!你务必要抽出空来,看完全场!一定要来!”洛曦川铿锵有力地大声咧咧。

    阮宵把电话拿远,确认洛曦川说完了,才把手机拿近了道:“……我看看时间。”

    “你一定给来,票很贵的,快两千块呢……我前天排练的时候还一激动把腰闪了,可疼了……”刚才的聒噪瞬间转为了楚楚可怜,手段相当娴熟。看来这一招洛曦川常用,深知其中要点。

    从前阮宵还一直奇怪,除了都是民乐团的以外,究竟还有什么是能让齐煊和洛曦川玩到一起去的。毕竟齐煊在外界眼中,还是成熟得体的,与没心没肺的洛曦川截然不同。等到与齐煊走得越来越近,也越发熟悉,阮宵才知道齐煊其实并没有外表上看起来那么成熟得体。他会撒娇会服软会要糖,对付起阮宵来得心应手。阮宵吃软不吃硬,最受不了的,也正是别人说软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洛曦川美滋滋地说,“我把齐煊的那一张也寄给你了,你记得交给他!Bye~”

    “我不……”还未说完话,阮宵就听到了电话的盲音。

    当天夜里,阮宵就给齐煊编辑了一条短信,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说会把洛曦川演唱会的票寄给他。几秒钟后,齐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明天有没有空?来医院找我吧。你很久都没有吃旁边店里的班尼迪克蛋了吧,想不想吃?齐玥刚从A国回来,给你还带了东西的。我正准备给你。”

    阮宵沉默了几秒,正欲开口,齐煊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过来。

    “宝宝,我很想你。”齐煊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疲倦。

    是不是最近采访的人多?是不是遇到了不好讲话的病人?这些念头突然像火苗一样窜了起来。纵使在面对齐煊时,阮宵总会情不自禁披上铠甲。心,也就不那么容易受伤了。却也总是徒劳。

    不过,反反复复得久了,阮宵也真的累了。尽管他们走到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尽管他一再提醒齐煊也更是提醒自己,他也不得不承认,在多少个甜蜜的时刻,他也依然对齐煊心存幻想。他放在齐煊身上的梦想在一点一点地消耗,阮宵也越发看清,他不会和齐煊有一个家了。

    想离开他。这个想法再一次闪过了阮宵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