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这几天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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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的色彩,在炎炎的夏日当中显得有些许的混乱。

    对于陈帝都来说,最为美丽的色彩已经不在了。

    姚因之来到长安当中似乎一直无所事事,但是最近已经卷入了旋涡的中心当中。

    当然了,自从那天晚上天道院当中的事情之后,姚因之就多了一件事情,似乎也是他在长安当中的唯一一件事情,只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而已。

    “我总感觉有人在我的身后,预谋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茶话楼当中,姚因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的说道。

    陈帝都摇摇头,然后摆手对姚因之说道:“不是你,是我们!”

    的确,姚因之虽然天赋异禀,容易被人盯上,但是就现在的局势来看,应当是有人因为自己猜急不可耐的盯上姚因之的。

    虽然姚因之在天道院当中的事情陈帝都此时不知道,但是单单从局势上分析陈帝都就能够想到,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恐怕都已经被苏三思一伙人盯上了。

    姚因之对此报以苦笑,或许当初在尧山之上老道士的话没有错,不入江湖,自无事端。

    当时在清台的时候,自己何其潇洒,清台院自由来去,陵州之大尽晓白袍之名,但是到了长安,这些没有了不说,还有人在身后死死的盯着自己。

    长安,从来都是勾心斗角的场所,不得不说,不管是陈帝都还是姚因之,都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当中生存。

    “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动作,看着不像你啊!”陈帝都看着有些苦闷的姚因之,一挑眉毛,问道。

    姚因之用手托住下巴,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桌子上的酒杯,然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最终,姚因之抬起头来,看着陈帝都,咧嘴微微一笑说道:“你不知道么,陵州有垂钓者!”

    这句话是陈帝都曾经对姚因之说的,现在姚因之反过来问陈帝都。

    陈帝都不明白姚因之的具体所指,所以微微的皱了皱眉。

    “任凭鱼儿最初怎么试探,渔人都巍然不动,只有等到它最终咬钩的时候,渔人一把收杆!”姚因之缓缓的往前凑了凑,低声说道。

    陈帝都了然的点了点头,虽然这不像是自己平日里了解的姚因之,但是这种策略,无疑是最为正确的。

    陈帝都猛然之间将手中的酒杯掷在了桌子上,然后长安月出现在手中,在酒杯的面前划了一下,非常利落的收刀归鞘,缓缓的说道:“你现在能忍了,但是我不能忍!”

    说完,陈帝都转身朝着门外走去,姚因之依旧有些迷糊,他想说让陈帝都将自己心中本不应该忍下去的事情也放出来,但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姚因之趴在了桌子上面,好像是不胜酒力,虽然他只喝了一杯!

    酒杯在姚因之的面前骤然破碎,那是刚刚陈帝都的剑使然。

    出了茶话楼的陈帝都如同飞鸟,又如同一只灵猫,在房檐之上轻巧的辗转腾挪,朝着长安城的东南角奔去。

    就在刚刚自己

    感受到了一丝喑哑剑的气息,虽然自己原本应当能够时刻感受到的,但是自从落花小筑前面的事情之后,这种感应就消失了。

    这一次,自己只身一人,不管是不是龙潭虎穴,自己都一定要让他来个黄龙翻滚。

    靠近城墙之下的一座不起眼的院落,荒凉的景象有些像是千星老人的居所,陈帝都没有丝毫的停滞,直接奔着院落当中走去。

    同样的,没有丝毫犹豫,陈帝都剑如长虹,一道猛烈的剑气从剑阵图当中出,过镜台,经九龙,以剑出,朝着喑哑剑的所在一剑贯去。

    这时,只传来了一道闷响,旋即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能够破局的,不仅仅是足够的智谋,功大欺理的道理陈帝都自然懂得,此时此刻,虽然自己可能没有到达功大欺理的水准,但是这样干脆利落的出手,一定是会有意外的收获的。

    姚因之不是能忍的人,但是他忍了,这叫做反其道而行之,相反,自己能忍,但是这次没有忍,这也是反其道而行之。

    一剑已出,但是陈帝都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左手在面前一招,一把剑从正在坍塌的房屋当中冲出,自然是陈帝都的喑哑剑。

    就在刚刚,陈帝都感受到喑哑剑的气息存在的时候,这把剑已经对窦名妆构成不了威胁了,而相反,这把剑在渐渐挣脱自己的控制,很有可能将来会成为对方的助力。

    所以此刻,陈帝都十分果决的将剑收回,同时,陈帝都握着喑哑剑的左手再次一挥,剑意自镜台出,过百会,回慧海,自左手喑哑剑出,带着浓浓的毁灭气息的剑意将刚刚坍塌的宅院再次粉碎。

    做完这一切,陈帝都对着废墟缓缓的说道:“我不杀你,不代表你能欺我!”

    平等王之后,陈帝都自然是不能真的杀了对方的,即便是有这样的想法也一定是会在暗中行动的,这样明目张胆的行为无异于自寻死路。

    当然了,不能杀她,不代表自己不能震慑对方。

    陈帝都背着一身的狂名进京,但是这么许久以来陈帝都都没有做出一件自己认为狂妄的事情,即便是在嘉定巷当中遇袭了,也是小心翼翼的出手,更不敢张扬。

    但是这次,陈帝都忍耐的极限被突破了。

    说完这些,转身离开,只剩下一个依旧耸立的门头,还有一片只有废墟的院落。

    而废墟之下的景象,陈帝都没有看到,他也不想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厚重的衣服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撑起,让木梁没有真的砸落下来,在不能动用真气的情况下,他做到这一点,是十分不容易的。

    一旁的窦名妆趴在地上,鲜血不断的从嘴中往出吐,她之前的重伤还没有痊愈,现在又受了这么一难,自然是不好受的。

    因为少了一条右腿而坐在轮椅上的人自然是苏三思,他眼神恶狠狠的盯着陈帝都声音刚刚传来的地方,面色狰狞的说道:“好,非常的好!”

    陈帝都的目标原本只是窦名妆,当然了,苏三思在这里也算不

    得什么稀奇的事情,只不过任凭苏三思如何的天机算尽,也没有想到就是刚刚那一瞬间的疏漏,陈帝都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而就在此时,苏三思的身后出现一人,将苏三思支撑着的木梁接过来,另一只手再苏三思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

    如果陈帝都当时肯进来看看的话,一定会认出来眼前的这人是谁:苏三行!

    苏家三子当中自己唯一见过面的!

    而紧接着,苏家兄弟二人和自己的这位准大嫂,也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陈帝都两剑之后果断离开自然是有原因的,之前的暗地动作不说,现在陈帝都在长安当中公然对民宅出手,自然会引起长安禁军的关注。

    而不管是陈帝都还是苏三思一伙人,牵扯到这件事情,都是不好的。

    果不其然,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一位身穿红色甲胄的将领带着一队人马立刻来到了这里,当然了,他是一无所获的!

    这位红甲将军的身份,估计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顾家军三帅才的司马长山,长安禁军千羽统领,虽然品阶只有五品,但是从军之人,都对其敬仰有加。

    “想死的人,哪都有!”司马长山将废墟当中的一片石屑捏起来在鼻子上轻轻的嗅了一下,然后嘴角轻轻上扬的说道。

    茶话楼里,姚因之还趴在桌子上,陈帝都归来,将手中的长安月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然后猛饮一杯酒,大赞一声:“痛快!”

    姚因之被陈帝都的动作惊醒,抬起头来看着陈帝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痛快,这是姚因之江湖剑法的第一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姚因之笑着的面色渐渐的变得凝滞了起来,最终被一丝愁苦所替代。

    陈帝都没有说话,接着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然后再倒了一杯酒,推到了姚因之的面前。

    姚因之抬起头来,将酒饮下,然后看着陈帝都,笑骂道:“你可是真的不怕事大啊!”

    陈帝都摆摆手,摇摇头,说道:“有人刚才说我不怕死!”

    说完,陈帝都爽朗的笑了起来,出了凉州许久,自己好像还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

    不说别的,首先是胸中的一股郁结之气舒缓了起来。

    姚因之这时一直在笑,但是他却不知道陈帝都此时的想法究竟是什么,自从见了白已榕之后,姚因之总觉得陈帝都开始神神秘秘的了,说话做事也总是给自己也留了一线,这让姚因之很不舒服。

    陈帝都大约能够猜到姚因之心中所想,一把将姚因之摊在桌子上的手抓住,然后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无妨,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姚因之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困倦,不过,陈帝都的话很准确,也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大概也就这几天,长安的天骄之比将会结束了,天之骄子花落谁家也会有个交代了。

    而陈帝都在长安当中这么久的挣扎,也是时候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