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生命如花 8

执笔烟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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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上的五个人停止了亲热,其中三个人向后退却。夏纤凝伸手将沙发上的晨缕裹在身上,慢慢地从金发男孩怀里站起来,慢慢地走近夏之北,慢慢地吐出语句:“这是我的家!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家!请你们两位滚出去!”

    “你说什么?”夏之北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声音都是颤抖的。

    “朱莉!这个男人问我说什么?”夏纤凝笑问刚才站在沙发后面的女孩,然后用手指着夏之北和裴亦尘:“笑话!你可以在医生宣布我母亲死亡的时候和她做、爱,我为什么不能寻找自己的乐子?”

    客厅里的每个角落都在狂笑不止。

    夏之北怒不可遏,抬手给了夏纤凝一记响亮的耳光。

    霎时,混乱的客厅安静到极点。

    夏纤凝强忍住痛,努力站稳。她不能倒下,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倒下!她要用尽所有的力量,要用尽今生今世的力量第二十五章:生命如花8挥出手臂!

    “啪——!”夏纤凝狠狠地用手背打向裴亦云的脸,那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划过裴亦云的脸,露出一线苍白。

    裴亦云知道,她这次是真的倒在地上了。

    夏纤凝望着裴亦云精致的脸上慢慢洇出一道长长的红线,伸出手掌:“夏家的传家宝,想要吗?妈妈留给我的。据说是祖母要求母亲承诺,这个戒指要永远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夏纤凝收起手掌,转过身,指着裴亦云,大声道:“你们说,她漂亮吗?”

    客厅再次混乱不堪,尖叫声、唿哨声、咆哮声  响彻大厅。

    夏之北伸平手臂,示意安静。目光直视着夏之北,凄厉冷酷:“心疼吗?心痛吗?没关系!你可以再打回来。妈妈在那里看着呢!就在——我的身后、你的眼前!”

    裴亦云惊恐地向夏纤凝身后望去。

    这是他的女儿吗?这张脸怎么这么狰狞可怕?那目光怎么这么凶恶冷酷?夏之北仰天长啸!

    “别生气啊。”夏纤凝步步紧逼:“这是身教!这是遗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想来管我,先管好你自己;想教我做人。先教她做人。

    告诉她,拆散她人的家庭有多么的耻辱!告诉她,掠夺她人的丈夫是多么的下流!告诉她,占有她人的父亲是多么的卑劣!告诉她。什么是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还有,”

    夏纤凝望着那张和自己一样年轻的如花的脸庞,妩媚地笑着:“教会她,什么是廉耻!什么是肮脏!什么是喔龊!

    因为只有教会她,你才能教会我!因为,她是我的‘小妈妈’,母女、母女,母在前女在后,如果她只懂这些,那我也只能学这些。”

    前所未有的恐惧向他袭来。夏之北发抖的身体向后移动:这不是她的女儿!这不是!

    他夺路而逃!身后却发出她对他最后的宣言:“只有你肯离开她!我才能做回你的女儿!”

    夏纤凝望着父亲蹒跚的背影,心竟轻轻地颤抖。

    不可以!她不能原谅他!

    这个男人在她母亲去世的那天竟然和那个女人举行婚礼;她更不能原谅他,竟然在母亲的忌日庆祝他们结婚三周年!

    裴亦云绝望地看着夏之北狼狈的身影,污浊的泪落在地上:她这么忍气吞声的,他还是离开了她。她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她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外。

    客厅的门全部打开了,隐藏的摄像机也被推了出来,各个门里跑出十几个人,她们欢呼雀跃!

    夏纤凝等四人脱下肉色的连体服,和着大家的外套、假发、靠垫。一齐抛向天花板。

    “moira!太棒了!”

    “moira!我们成功了!”

    “我们一定可以拿到满分!”

    此刻,夏纤凝虽然脱掉了那件让她尴尬无比的‘隐身衣’,露出里面的连体修身保守内衣,即使这样,她依旧尴尬:“jujie!要换衣服吗?”

    jujie微笑着拥着夏纤凝的肩走进卧室。

    “你们两个要快点儿,我们准备开庆功会。”mike边穿衣服边用他那蹩脚的中文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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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之北跌跌撞撞地走出那个让他无法呼吸的房间。那是他的女儿吗?

    那个可怕的女孩儿是他的宝贝吗?那个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着怕掉了的小宝贝吗?她的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对他的仇恨!

    他失败了,彻底被她打倒了。

    “只有你肯离开她!我才能做回你的女儿!”

    “只有你肯离开她!我才能做回你的女儿!”

    那疯狂犀利的声音像是要刺穿他的耳膜,疼痛钻入心底。他要怎么做既能挽回女儿,又能不失去他的女人。

    第二天清晨。夏之北又来到夏纤凝住的地方,大门落着锁,房间里很安静。

    夏之北坐在门前一直等,中午过去了,没有人回来,下午过去了,还没有人来,深夜十一点了,还没有人回来,那大门开始冰冷。

    夏之北焦急地踱着脚步,她说的是气话,她不会不回家的。

    凌晨一点,还没有听到脚步声。

    夏之北知道,女儿不会回来,至少不想再看到他。

    第三天,他去了学校。他得到的只有夏纤凝冷冷的目光和拒绝的动作,她不肯和他讲话。

    夏之北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他要怎么做才能挽救他的宝贝!

    他这辈子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他无缘见小雪最后一面已经罪不可恕了,如果纤儿再有什么事情,他死后有何颜面见小雪和母亲。

    “请问先生,您见过这个女孩儿吗?”

    夏之北哪里还有心情听路人问话,头都没抬地挥挥手:“没有,没有!”

    “先生,请您看一下。”凌水曜将夏纤凝的照片放在夏之北面前。

    夏之北恼怒地推开凌水曜,杂志“啪”地落在地上。

    “不看就不看。您为什么把它弄到地上?”凌水曜拾起杂志,爱惜地擦拭着杂志。

    夏之北看到那手指下面竟然是夏纤凝的照片,他指着封面上的夏纤凝,激动地:“你你找她?”

    “怎么?先生!您见过她?”凌水曜一脸的惊喜。

    “她是你什么人?”夏之北扫了眼凌水曜。是个年轻人。

    “女朋友,我爱的人!”凌水曜的眼睛里露出希望之光。

    夏之北轻轻哼了一声:“女朋友?我看是她把你甩了吧。”

    “不会的。她出了车祸,和父母一起来美国看病的。”

    “讲胡话。既然你们那么亲密,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家医院?”

    “她走的太匆忙,我们没有联系上。她一定是伤势严重,没办法联系我。”凌水曜解释着。

    “太匆忙?都三年了,再重的伤也会全愈的。”

    “先生!先生您认识纤儿?”

    “见过。”

    凌水曜不停地鞠躬:“请您告诉我她在哪儿?请您一定要告诉我她在哪儿?”

    “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

    “笑话!因为你爱她?你可以爱她一年二年,你可以爱她一生一世吗?如果你今生寻不到她,你今生就不再爱了吗?”

    “是的。如果我今生寻她不见,我今生便不会再爱了。”凌水曜跪在夏之北面前:“我怎么做您才能告诉我她在哪儿?”

    臭小子。够执着。

    夏之北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丝光亮,也许,这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礼物:“五年!我要你为我服务五年!五年之后,我会让你见到她的。”

    “为什么要五年?”

    “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可以用一生一世。一转眼,短短的五年就等不了?你走吧。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您说!要我做什么?”

    “同意了?”

    “嗯。”他找了她三年,没有遇到一个见到过纤儿的人,这是第一个说见过纤儿的人,这也是第一个说五年后能让他看到纤儿的人。

    他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哪怕五年后他还是见不到她,但这五年间,他还是可以继续找她的。

    “你都不问我让你做什么?要是杀人放火呢?”

    “既然前提是要见到纤儿。那么我做的事情就一定是能在五年后活着见到她的事情。”

    夏之北阴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臭小子!起来吧。起来我们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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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天,夏之北回国。他必须回国,公司好像已经不在他控制范围了。

    华夏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是夏之北、华雄和王武福三人一起做出来的。

    最初的发起人是夏之北和王武福,华雄是在华夏初具规模的时候加进来的。当初,夏之北看中的是华雄的生意头脑。

    华雄在华夏做了二年的副经理之后,华夏要成立股份有限公司。夏之北欣赏华雄是个人材。在股份公司成立时,送给了华雄百分之十九的股份,他占百分之五十一,王武福占百分之三十一。

    夏之北希望他的真诚可以获得华雄这位永久的生意伙伴。

    正是夏之北送给华雄的这百分十九的股份让华雄看到了夏之北书生意气,让华雄的自我意识膨胀膨胀再膨胀。

    他认为。夏之北送给他的这点股份远不及他为华夏做出的贡献,他应该得到更多。

    从那一天起,他就一直以掌控‘华夏’为人生目标。

    夏之北哪里会想到华雄有如此野心。他以为自己送给华雄的那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足以让华雄对他感激涕零,对‘华夏’忠心耿耿。

    直到夏之北用自己的钱送关雪‘维奇利亚’的时候,夏之北才意识到华雄对华夏的虎视眈眈。

    维奇利亚剪彩的第二天,外面就开始谣传,维奇利亚是夏之北滥用职权,为了讨老婆欢心,挪用公司的钱成立的。

    夏之北怀疑这件事情是华雄在背后指使的,他开始关心华雄的一举一动。

    但是,事情远不像他想像的那么简单。一切都已经晚了。加上他和关雪的感情问题,紧接着家庭的破裂、女儿的失忆、叛逆、裴亦云每天凄婉的眼神,一件一件接踵而来,让他分身无术。身心俱疲。

    他接到王武福的电、话便赶回国,一切都已经变了。

    王武福极宠他的情妇林容容,送了林容容华夏百分之十的股份。

    林容容让王武福离婚,王武福不肯,林容容便拿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要胁王武福,如果王武福不肯离婚,她就将她和她手里的股份一起嫁出去。

    王武福这时才意识到,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以为他将金钱交给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便会跟他一辈子。没想到。她想要的太多了,已经超出他所能给予的。

    夏之北直接从机场赶回办公室,王武福和刘秘书都在。

    “武福!你总共才有多少股票啊?怎么就能送百分之十呢?”华夏经过这些年的扩融,但最大的股东还是他们三个人。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老夏!你说说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华雄后面都有什么牌。”

    王武福吞吞吐吐地说:“容容要和华雄的儿子华佳航结婚。”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我我怕我说了,你就呆在美国不回来了。”

    “不怪你,只怪我当初太信任华雄了。当初你提醒过我的。”夏之北疲惫双无奈。

    看到夏之北如此心灰意冷,王武福意识到不妙。

    这可不是他认识的夏之北,他认识的夏之北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充满着智慧和勇气,他当初那么死跟夏之北,正是看中了他这一点:“老夏!我可以说丧气话。你可不能。”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我累了,想休息。”

    “老夏——!”

    “武福!你认为我们这次有多大胜算?”

    “什么我认为啊?老夏!你快想想办法啊!华雄手里原来有百分之十二,这些年,他不挥霍,暗地里买了好多华夏的股份,我听人说。他老婆和儿子手里各有百分之三,再加上容容的百分之十,听说老齐被他骗了好多,我们”

    “事实已经如此,我们只能以退为守。再寻机会。”

    “怎么退?”

    “他不是要拿上次没有夺到城北的那块地来压我吗?咱们就从那里开始吧。”

    二十天后,夏之北从国内回到芝加哥。他去学校,对夏纤凝说:“如果我离开那个女人,你会回来吗?”

    “您肯离开吗?您会离开吗?”

    “会。但是我有条件。”

    夏纤凝冷笑道:“说来听听。”

    “我有一家公司,不,我更正,你妈妈生前有一家公司。我希望你毕业后能将它接过去,把它做好做大做强,这是你妈妈生前最大的愿望。”

    “是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妈妈讲过?你骗了我四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那家公司是以你妈妈的名义注册的,你会看到注册文书的。你看到之后会答应吗?”

    “在我看到文书前,我好像应该先看到另一个绿皮书。”

    “你会的。”

    “好!如果你做到,我也会做到,但我也有个条件。”

    “你说。”

    “我要改名字,我要改姓氏。”

    “你你想姓什么?”这是夏之北最想说的,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想不到,夏纤凝却提出来。

    “姓关。”

    “姓关?叫什么名字呢?”

    “思雪!关思雪!”其实,夏纤凝不是特别想改姓氏,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夏之北的真诚度。

    “姓暮!暮思雪!暮是你祖母的姓氏,可以吗?”

    “为什么?”

    “纤儿——!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体谅一下dad如何?”夏之北近乎乞求。

    夏纤凝也不是一定要改姓,她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看到父亲黑发里透出的些许银色发丝,她不再倔强:“好吧。”

    夏之北从包里拿出离婚证书:“你看看日期,我来之前才办好的。”然后,他又取出维奇利亚的注册公文:“这是维奇利亚的注册证书,你妈妈去世后,我没有去办过户手续,等你改了名字后,办过户手续。记着,这是你妈妈生前最想做的事情。”

    夏纤凝点头,她后悔了,她不应该那么对他,即使他欺骗她。

    夏之北又从包里拿出一张a4的纸,在上面写了一行字:“我们父女之间的协议。同意你就签字按手印。”

    夏纤凝疑惑地接过父亲手中的那张纸:

    1、夏纤凝必须承诺完成学业,最少做到大学毕业。

    2、夏纤凝自愿接受维奇利亚,毕业后必须服务维奇利亚,并把维奇利亚做好做强。

    3、夏纤凝在同一时间,只能有一个男朋友。

    4、夏之北已经离婚,在夏纤凝三十岁前,不再考虑自己的婚姻。

    5、夏纤凝每年至少看望夏之北三次。

    落款处,夏之北已经按了手印并签了自己的名字。

    他是有备而来!

    夏纤凝签了字,递给夏之北。夏之北看到落款处写的是‘夏纤凝’三个字,微微一笑,她还是喜欢这个名字的。

    这是他给她起的名字——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香凝。

    他是有备而来的,他还在微笑,那么高兴做什么?难道自己又中了他什么圈套?

    夏纤凝想了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没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那他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

    夏之北高兴啊,她的女儿又回来了!

    他分明看到她脸上认真的表情,她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一定会。

    他相信,不出三年,她一定会脱变成优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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