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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伯的话落下之后众人便全都看向他，他又重复了一遍：“老爷，铃妃娘娘只带了一个婢女，还穿了一身的黑色罩袍，指名说有急事求见大小姐。”
“铃妃跟晚晚之间可有什么联系？”上官远看向了祁沐寒。
“我没有听晚晚提起过。”祁沐寒也是蹙眉。
“有。”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却是白落走了进来，“但是铃妃娘娘并不是跟小姐熟，而是跟娘娘之间，有过交易和往来，算是合作吧。”
白落口中的“娘娘”指的是谁该知道的都知道。
“秦伯，请铃妃到偏厅，其他情况先别透露。”上官远想了一下说道。
“是，老爷。”秦伯连忙下去了。
“怎么回事？晚晚当初跟铃妃有什么交易？”祁沐寒问道，他突然发觉自己对程未晚有很多的不了解。
“当初，小姐还在宫中的时候，在去凤临文花盛宴之前，跟铃妃娘娘之间有过接触。”白落轻声说道，“小姐帮助铃妃去凤临，作为回报，小姐要了羌藏部落关于蛊虫的手札来看。”
白落说到这儿，众人都很明白了，程未晚研究养蛊之术的原因，肯定是因为祁沐寒的双腿中了毒僵蛊。只是为什么没有让祁沐寒知道，大约是没有看到有用的信息。
祁沐寒的心中生出了一抹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脏瞬间传遍了全身。他回头看着床上程未晚的面容，心中的感动像是涟漪一样一圈圈扩散。
“但是铃妃娘娘根本就不知道小姐就是蕙妃，现在来找大小姐做什么？”白静疑惑出声，“会不会跟小姐现在的状况有关？”
“不，小姐也就最近几天才有这个头痛的症状，应该跟铃妃无关。”白落也不懂了。
“这边交给董太医了，我先去见见铃妃。”上官远说道，跟祁沐寒对视了一眼往外走去。
外头董太医正准备给程未晚施针，众人谨慎地等待着，而程未晚的意识里却是全然不同的场景。
她晕过去之后“醒”过来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在自己的意识海里，她并不是真正醒了。
因为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空虚得让人害怕，若不是程未晚意志坚定，怕是早就疯了吧。
“上官未晚，我知道是你的残念把我拉到这儿来的。”程未晚呈坐姿，轻声开口，“我知道你听得到。”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也没有声音。
“当初是你以死明志所以才会导致我穿越过来占据了你的身体，并非我强取豪夺，而我也在帮你照顾你在乎的人，帮你翻案报仇，难道这还不够吗？”程未晚依旧自顾自地说着，“还是说你想要回自己的身体？但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应该早早地投胎。”
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
“上官未晚，既然我已经是你了，那么你就应该放手了，你残留一缕残念又怎样呢？你什么都做不了。”
“不！我不去投胎！我不甘心！”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程未晚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的，是上官未晚。
“你终于出来了。”程未晚看着像是影像一样的上官未晚的，“你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你不过是一缕异世幽魂，白白占了我的身子，享受着应该属于我的一切，难道你不应该帮我完成我的心愿吗？”上官未晚指责程未晚。
“我替上官家翻了案，让白纤妩得到了报应，赵元奕也跑不掉的?，你还想要什么？”程未晚站了起来，跟上官未晚对视。
“我生前都没能坐上雍和的后位，你不能去凤临和亲，你要留下来，你要替我坐上那个位置！”上官未晚红了眼喊道，“你不是我，你只是一抹异世魂魄，他们关心在意的是我！你休想要身体的主控权！我是不会消失的！”
“上官未晚，赵元奕爱的不是你，你就算坐上后位又怎样，改日再面临一次上官家被贬吗？你忘了上官家为什么会被发配了吗？你不仅害了上官家，疏远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江余墨，甚至蠢到看不出白纤妩的真面目，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
程未晚走近上官未晚，一步一句，句句紧逼。
“不！我不听！你说的这些都是为了让我消失好掌控身体的主导权！”上官未晚撕心裂肺地喊道，“那你又以为祁沐寒是爱你的吗？也许他爱的是我呢？你根本就不敢告诉他你不是我，你怕，你怕他离开你对不对？”
程未晚停了上官未晚的话微微愣住了。
“看吧，被我说中了吧。”上官未晚有些得意地说道，却是没想到程未晚的唇边绽开了一抹绝美的弧度来。
“你笑什么？”上官未晚恼怒地喊道。
“我笑你不懂爱。”程未晚抬眸看向上官未晚，眼神明亮，“爹爹爱你，但是他更心疼我的懂事，白落、白静、江余墨，让他们信服的是我不是你，董太医，你只小时候见过他，他一直帮的也是我，至于祁沐寒，我坚信，他爱的是我不是你。”
“你没有证据！”上官未晚摇着头，“我不信！”
“我这次醒来后就会跟祁沐寒坦白的，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的。”程未晚站在那边淡笑着，“我相信每一个灵魂都是独立的，我会活下去，连带着你的那份，我会帮你照顾好爹爹的，而你，该做的不是纠结在这一世，而是去往下一世，也许，也有人在下一世等你。”
“下一世，下一世吗？”上官未晚的双眼有些迷茫，“你就那么肯定祁沐寒爱的是你吗？”
“对。”程未晚答得毫不犹豫。
“好，那我放你出去。”上官未晚说道，“若是他知道了真相之后仍然选择你，那么我就放手，如果不是，你就按照我想要的，留在雍和，坐上后位。怎么样？你可敢赌？”
外头，董太医已经收针了，程未晚脸上不再是蹙眉，而是平淡安详的神色，唇角还挂着一抹自信的弧度，但是就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上次收针之后不久丫头就醒过来了啊。”董太医蹙眉。
祁沐寒像是有所感应一样，上前一步握住了程未晚的手。
程未晚的羽睫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