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第370章 无心的残忍

粉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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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墨槐月冥的卓绝轻功,悦郡主自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回了礼亲王府。

    杜子衿了却一桩心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去跟在西城集市采买的牧渔和墨桑一起汇合,这才换回出府时的衣装回去。

    “月冥,你将这两封信分别送去定国公府给三哥和娘亲。”杜子衿将事情分开叙述清楚,分别给杜千陌和安筱毓送去了消息。

    杜千陌知道悦郡主回家了,也可以安心了。而关于两人的婚事,杜子衿将悦郡主的勇气和付出,希望母亲安筱毓能够从中斡旋促成。

    月冥沉默的接过杜子衿给过来的信,随即身形一闪,人就消失了。

    “走吧,回府吧。”杜子衿看着天色不算早了,便放下马车的帘子吩咐。

    因为还要装采买的东西,这次出门一共是两辆马车,回去的时候牧渔陪着杜子衿在前面的马车,墨桑墨槐就坐在后面的货车上。

    “太子妃,事情应该很顺利吧?”牧渔看着杜子衿唇瓣有些干,便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嗯,不过最关键是还是礼亲王妃那一关。”杜子衿淡淡说道,从以前的事不难看出,礼亲王妃是个眼界高且挑剔之人。

    “希望有情人能终成眷属,悦郡主可真勇敢。”牧渔一脸敬佩的说道。

    “希望吧……”杜子衿淡淡一笑,正要低头喝水,不料马车一晃,整杯水都泼了出去。

    “怎么回事?”牧渔忙眼疾手快的拉住脸磕向桌角的杜子衿,惊出一身冷汗。

    “出去看看,可能是撞上人了。”杜子衿回过神来稳住身体,此时马车已经停下,只不过外头没听见车夫说话的声音。

    牧渔应了一声,马上矮身钻出马车,杜子衿坐在车里,起初还能听到牧渔清脆的询问声,只是后来渐渐矮下去,就没声音了,人也没有折回来。

    杜子衿微微皱眉,以为是什么棘手的事情,正想戴着幂蓠出去看看,不料马车又缓缓动起来了。

    牧渔还没回车上,外头的事情肯定没有解决,如此……难道是被人劫持了?

    杜子衿心头一跳,正欲起身跳出马车,不料外头传来一阵沙哑熟悉的声音,“坐着别动,我只是想与你说几句话。”

    杜子衿动作一僵,她有些意外,竟是萧夜离,他居然也会做出当街拦截太子妃的大胆举动。

    只是一贯清越轻扬的声音竟沙哑的如此不寻常,可是发生什么事?

    就在杜子衿坐在车厢中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又停下了,杜子衿掀开帘子一看,原来萧夜离将马车移到无人经过的小巷中来了。巷子口还停着另一辆拉货的马车,牧渔和墨桑墨槐都守在那里。

    杜子衿想了想,便起身下了马车。

    几步之遥,就站着面色惨白的萧夜离,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杜子衿心头一跳,心知萧夜离对自己的感觉还没有消退,只是如今她已嫁给太子,而他身边也出现了明媚开朗的女子,两人之间不该再有牵绊。

    “不知萧公子当街拦下我的座驾是为何故?”杜子衿想明白这一切,表现的十分冷淡疏离,到了嘴边的关心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萧夜离听到杜子衿的开场白,看着她刻意的保持距离,心头有千言万语,可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天色不早了,萧公子有话不妨直说。”等了有一会儿,杜子衿却不见萧夜离开口,面对他深邃黑眸之中漾动的痛苦和无力,她觉得自己承受不住,有种想要马上逃离的冲动。

    “太子对你好吗?”萧夜离强忍着喉咙不断上涌的血腥,淡淡的开口。

    “甚好。”

    “是你……想要的好吗?”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哀戚,萧夜离身形晃了晃,目光从杜子衿绝美精致的脸上移到别处。

    “是。”

    一声干脆的‘是’,彻底击溃了萧夜离的心理防线,这一瞬间,他似乎听到心底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杜子衿爱上太子了吗?从她眼中他再也看不到曾经的那种深恶痛绝……他终于要彻底的失去她了吗?

    耳边嗡嗡作响,脑中仿佛有万马奔腾,声声踏在他心脏之上,炸裂似得疼痛一瞬间席卷他全身,令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杜子衿没有看萧夜离,唯有如此,她才能狠心说出这样的话。放他自由,等于成全他的幸福。

    也唯有此刻才知,原来她也可以眼睛不眨就说出一连贯的谎话的。

    “萧公子,过去的事情就忘了吧。人都是要往前看的,这般优秀的你,定然有命中注定的好姑娘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杜子衿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才知道,今日她说的话有多残忍,于豁出一切跑来见她的萧夜离而言,简直如同诛心。

    萧夜离看着别处的视线有些模糊,他不知道是体内的药效发作了,还是因为杜子衿的话,不想被她见到自己脆弱没用的一面,他脚步趔趄的快速逃走。

    杜子衿侧首看着马车帘子的纹路,久久的,都没有动一下,眼眶凝聚着滚烫的东西,始终没有落下。

    光凭脚步,她也知道萧夜离已经离开了。本以为说清楚了,便释然了,彼此成全就自由了,可是心中依旧沉重的无可复加。

    或许,萧夜离的存在,比她认为的还要重要许多。

    只是,她已经不想去弄明白了,也没有意义了。

    残阳如血,落日的余晖散在西边的天空,仿佛将整个人间都染红了,看的人眼睛也仿佛也会灼伤。

    “太子妃,时辰不早了……”牧渔忍不住跑过来,小声的提醒杜子衿。

    而此刻,杜子衿已经平复好情绪,心中沸腾的那股血液冷了下来,人也冷静下来了,眼眶中的液体早已凝结成冰。

    “走吧,回府。”杜子衿淡淡开口,率先爬上马车。

    牧渔有些不知所措,她能明显感觉杜子衿的情绪十分低落,可是偏偏她表面看着十分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太子府的马车很快消失在这条无人经过的僻静小巷,没有人知道,隔着这条巷子的另一条没有出口的巷子中,一个面色极其惨白的男子捂着腹部昏倒在那里,整整昏睡了一整夜都无人问津。

    一直到第二日傍晚,才被萧家出动的侍卫找回去,彼时正发着高烧昏迷不醒。